蔡澜

实 用

我们对于手表的价值,完全不是实用,而是它的牌子,真可怜。 
最先认识的,是一个五枝火柴的劳力士表。天下暴发户都有共同的心理,先拥有一个金的劳力士,只有它能代表「我有钱」这句话,后来就是买「奔驰」车了。
社会一繁荣,金劳已变成老土人士的象征,没甚么人去买,暴发户们开始认识有一种叫「卡地亚」的东西。
跟着,他们当然研究起 Patek Philippe Audemars Piguet起来,但只求愈贵愈好,功能如何并不重要,镶满钻石就是。

遇见一个人,每次都向大家抱怨:「几十万的一只表,秒针竟然掉了!」 
一两年后又碰上,还在抱怨。他是为了显示自己有那么一个名牌而不去修理,或者故意把针剥掉吧?
这令我想起六十年代的三毫子小说的情节,某人买了一个劳力士,叫他的死党逢人就问他时间的故事。
金劳值那么多钱吗?我在南斯拉夫乡下拍戏,身上没有现金付账,又是一间不用信用卡的餐厅,摄影师拿出他的金劳来抵押。
餐厅老板看了一会儿,摇摇头还给他,问道:「你有没有精工?」 
人的价值观,被商家的广告左右,是一件可悲的事。
但请别误会,我绝对没那么清高,我也爱名牌,爱得要死,我知道名牌是要保护的,商家一定不用次货,有点品质保证。
我有时戴上 Bvlgari,收藏家古镇煌看了就批评:「这只是一个石英表,没有机器,不值得那么贵。」 
我绝对赞同,我爱这只表的表带设计,是天下最实用的,别的表没有,就此而已。

 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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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蔡澜,听起来像菜篮,买菜的篮子,所以一生注定得吃吃喝喝。现在在摆个龙门阵,只谈美食,不论政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