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澜

惆 怅

弟弟女儿蔡珊,嫁了一个陈姓男子。婚后不久怀了孕,生了一个儿子,叫陈彦杰,那是男方的彦字辈关系。 
本来家里宽大,有父母照顾,又有两位家政助理,所以决定产后暂时住下,好过他们两人的爱巢。

太多猫,影响婴儿健康的问题也解决了,想不到那逃掉的四壮士惹祸。 
「但是为甚么还有猫?」阿珊问。 
「抓不到也没办法呀。」弟弟说。 
其实迷你、史蒂文、毛球和鬼鬼祟祟都喜欢在楼下浪荡,阿珊和儿子住二楼,不会接触到他们母子的。 
「但是你们都抽烟呀!」阿珊说。 
弟弟和弟妇都是烟铲,抽了几十年了,一下戒掉,是不可能的。 
「最多到花园抽去。」他们同时回答。好在弟弟近来酒喝少了,不会成为酗酒的祖父。 
「但是你们都喜欢打游戏机呀!儿子哭了,你们也听不到。」阿珊又说。 
这倒是真的,阿珊的母亲是位摩登女士,和旧一代的日本女性不同,迷上打机,是因为当今发明了一项游戏,可以和全世界的日本网友一齐打,天天有新的难关,看一群人怎么攻破。除了游戏,还有共同的对话、策略和互相的猜疑,好玩得不得了,这位母亲迷上了,连麻将也没兴趣打。 
弟弟无搭子,也偶尔跟着玩,但并不上瘾,婴儿醒了,他也能照顾的。 
终于,阿珊并没住下。生完了还要到银行去上班,把孩子交给丈夫的母亲养。 
可怜的是那二十六位老朋友,白白牺牲了。尤其有一只第一代的老猫,更是可惜。 
「反正已到寿终正寝的年龄了。」虽然那么说,弟弟脸上还有一份惆怅。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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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蔡澜,听起来像菜篮,买菜的篮子,所以一生注定得吃吃喝喝。现在在摆个龙门阵,只谈美食,不论政治。